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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情提要:為期七天戰鬥週昨天結束,而我卻在最後三天感冒至今。對於這份工作,我硬撐著頭皮,心裡盤算著自己大概不適合這份工作。極度的疲憊讓我再度察覺並且感到不安,我無法思考卻直覺地對任何話語、氣態強烈地體會,尤其是那些嚴厲的、命令的。我深悟我的文學素質,就是來自這種自然而然的解讀模式,也就更覺得自己之可笑於不比。

 
 
  頭髮又開始回捲了、尤其這份工作要綁頭巾,讓我本來就容易變形的髮質如同腰上的紋路般顯現出來,才一個月,現在連剛洗完頭吹乾都曲了、毛了。我預約了2/9號中午再去弄頭髮,要麻煩別人、就覺得有些羞赧。不過我也沒辦法自己打理,從小到大我打理頭髮的最佳辦法就是坐視不管,任其長長。以前有不少剪髮的阿姨都說,捲髮要剪短才行,但是我的頭髮卻又生的快,梅三個月就回齊了。
 
  上次剪髮,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單筆為了外形而花費的開銷吧。我從來沒有為了外貌花這麼多錢,兩千多塊都快三千了。頭髮被剪到我認為出奇之短的程度,但卻也是我還有周遭友人都覺得最好的一個髮型,心理免不了偷偷感謝AT25的KAREN設計師……老實說,真正讓我印象深刻的是:「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這裡,看你們因為我而忙碌,被占去時間。」當時的這般心思,著實令我感到緊張。如今要再去,那種緊張依然盤據。
 
 
  這個寒假完全沒有空閒,就連休假和剪髮的日子也是排在不得不休假的日子,2/2號要返校領註冊單、2/8號要返校註冊、2/9就開學了。我的休假,就訂在這三天。直到2/22號開始才有為期七天的公休,到時候就輪到去學校了。和朋友們的假期全部錯開,我覺得這一點其實是讓我想要辭職的首要原因。
 
  昨天晚上便心裡想著,我做的這麼累,換來的卻只是更加的疲憊。多麼羨慕那些客人,和親朋好友聚餐、放鬆身心享受假期,談天說地的。如此便覺得,我和那群朋友之間的距離,看來是越走越遠了吧?雖然後來回家偶然碰到朋友上線,去RC唱了唱歌、溫了溫嗓,到今天早上卻照樣感嘆萬分。
 
  我讀過了網路上找到的研究論文,名為「職場疲勞狀況與工作過度投入之相關因素:以台北36家職場受僱員工為例」,便查覺到、參與這份工作並且衷心從事的那些同事,對於工作之理所當然就好像是普世觀點般。我並不是視工作為理所當然的人,過去尤其懶惰、一點小病小不舒服,就不去上工了。
 
  如今這份工作,我打進入開始、除了以為是日式料理店外,更多的是想要鍛鍊自己的耐心和耐力。我對於「湯湯水水」的、「摔了會壞事」的,非常不拿手,因此我其實都刻意避開餐飲業不去想,只當那是我「不能選擇時的選擇」。我不懂怎麼樣才能一手拿著四五盤料理,就算傾斜它也不會滑落。到現在我依舊只是一手一盤,手照樣會抖。
 
  西門町的美觀園,其實是台式日本料理店。理解到這一點之後,其實令我有些失望。其實台式日本料理普遍許多。日式料理店在台灣經營,那些沙必死多半是會讓他們七竅生煙更勝者關門大吉吧。台灣人超會吃的、而且吃相超邋遢的,尤其是嗑的東西剩殼,最喜歡擺在桌邊作蓮花,東叫西叫最後吃不完、喝不完,這個那個留一大堆。
 
  我和慈母相依為命的慣,多半是因為這個原因,我實在無法瞭解你我他都是台灣人,就喜歡搞得別人累得半死呢?以前自己吃完、便會不自主收拾桌面,好幾次內用都在找丟垃圾和回收餐具的地方,只怕給別人添麻煩。如今做了這個行業,親身體驗當個「別人」被添麻煩的痛苦,我想我以後連內用都不敢了。
 
 
  不只是因為怕了而不再想多繼續這份工作;累到這種程度、又惹了點厭之後,我發覺我前來做這份工作實在有給他很卑鄙。高職畢業後還不知道要選擇甚麼進路,反正三個都有對應、考大學對應到了白日夢,頂多考所有喜歡科系的三流大學;出社會對應到SOHO和兼職類;不考大學又不出社會對應到直接去死,關聯非常清晰。
 
  我在想,公休之前,我應該會確定我的心情——勇敢提出辭職。感覺我工作的累積時期好像越來越短,從一開始的八個月、到五個月,如今才快三個月我就不堪忍受了。我開始羨慕那些朝作夕歸的人了,原本找這工作是十一點的班、如今卻已九點的早班見長。老實說心裡不大平衡,或許我想要的太空泛,但其實我認為的月支少的可以。若不是因為學費,也不會這麼拚命吧。
 
 
  明天,感冒說不定會變得更加嚴重。我寧願一天不工作好換得好長一段時間都能夠專心一意,被扣錢也罷。對我來說,將自己操勞到造成職業傷害,個人的責任同樣不能免,或許這是一種理由、不過連續三天下來撐著感冒的身體工作,讓我確定我不是個「只要麵包,不要活命」的人,要我為了搶一塊餅去死,這種事情我辦不到。對我而言,抱病上工就如同搶孤,我不只爬不上柱子,鐵定搶不到那塊餅,還很可能摔死。
 
 
 
  尤其對我來說,工作、賺錢、生活,我只有一個目的——寫作。始戰鬥週到現在已經九天了,我卻連點打開檔案的心思和力氣都沒有,這遠比察覺到工作地點並非自己所知更來得令我失望。我不是沒有那種責任感,卻是沒辦法要求自己違心而為的,我沒辦法逼著自己說「我好累,但是我還是要寫」就如我看待工作的態度,寫作就是我的職業、也是我的夢想。
 
 
  經歷了三分打工至今,我還要一段日子才能邁向真正的十七歲。但是我確信自己的未來,如果不能走向文學,就直墜覆滅、捨棄思維,去簽個志願役讓瘦弱的自己才在基礎訓練就被操到過勞死作罷,也就能早早結束這斯荒誕了。對了,今天我下班時,又讓店旁的斜坡拉倒了。第一次是滑出了酷似小丑走獨木橋般滑稽的姿態;如今則是重重地滑倒在地。
 
  我身體右側從上到下,如今都被敲了一次。右腦門之前敲到了牆壁、右手這次捶在地板,右膝也重重的側打。感覺我來做這份工作,好像是「最不明智的選擇」,我花了那麼多錢讓自己看起來得體,如今做得這份工作卻讓我越照越覺得自己被打回了原形。我想我真的不該做這份工作的,但是這麼不具客觀感的理由自然不能得人心緬,而我又做不出捲款走人那種卑劣的行為——我瞭解到我根本是崇尚世俗的。
 
  
 
  當我停止了辯駁、爭論,只去觀瞻、矚目的時候、我深深地瞭解到,我這個人是多麼的無知。即使如此,從過去至今卻還是這麼的倔強,時常希望、或猜想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,或者並不是那麼複雜——道理是單薄的一句話,奧境卻是深遠的荒洋。我們能夠掌握文字上結構,卻摸不著些許思維上的智慧。
 
  我實在沒有辦法辯論些甚麼了。事事物物本來並沒有甚麼的,不需要多說甚麼的、就是要講的,前人也已經講過了。我們的台詞都是反反覆覆的,情形也都是重重疊疊的,今天發生的事情、百年以前以別的形式發生過,而百年過後也可能同今天的形式再發生。甚麼根本就不必說,將其放大然後拿來說嘴,再多也只是單單一側的旁觀而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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